国庆假期结束后,校园里的节奏明显快了起来。
假期综合征还没完全消退,各科老师已经开始布置期中作业了。高数老师列出了十道证明题,c语言则布置的循环和数组的题,大学英语则布置了一篇八百字的议论文。
班群里每天都是各种讨论:高数题怎么让、代码哪里报错、英语作文用什么模板……每个人都突然意识到,大学的,找关键词。
“像找代码里的bug一样。”他说。
陈景笑了:“什么都能被你类比成编程。”
“职业习惯。”谷莫也笑了。
学习到四点半,他们休息了一会儿。谷莫去接了水,回来时看到陈景正在看手机。
“我室友问我在哪,”她说,“我说在图书馆学英语,她们都不信。”
“为什么不信?”
“因为才十月份啊,”陈景说,“四级还有两个多月呢。”
“早准备早轻松。”谷莫说。
“也是。”陈景收起手机,看着桌上摊开的资料,“不过和你一起学,效率确实高。我自已肯定坚持不下来。”
“那以后每周都这样?”谷莫问。
“好啊。”陈景说,“只要你不嫌我拖后腿。”
“不会。”谷莫说得很认真。
窗外的阳光西斜,把桌面染成金色。图书馆里很安静,只有翻书声和偶尔的咳嗽声。
谷莫看着对面的陈景,她正低头看一篇阅读文章,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,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。
这一刻很平淡,很普通。
但谷莫觉得,这是他重生以来,最踏实的时刻。
没有暴雨,没有意外,没有需要弥补的遗憾。
只是两个人,坐在图书馆里,一起为一件事努力。
就像所有普通的大学生一样。
而普通,正是他曾经最忽略、现在最珍惜的东西。
“谷莫。”陈景突然抬起头。
“嗯?”
“谢谢你。”她说,眼睛很亮,“不只是谢谢今天,还有之前……很多事。”
谷莫愣了一下,然后摇头:“不用谢。”
“要谢的。”陈景很坚持,“你帮了我很多。”
谷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他想说,其实是他该谢谢她——谢谢她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,谢谢她还在这里,谢谢她能接受这样一个笨拙的、试图弥补的他。
但他说不出口。
最后,他只是说:“那……继续?”
“继续。”陈景低下头,重新看向试卷。
谷莫也低下头,但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。
窗外的天空很蓝,云朵慢慢地飘过。
秋天正在深去,冬天还没来。
而有些东西,正在这个季节里,悄悄地生根,发芽。
像种子埋进土里,安静地等待春天。
谷莫知道,等待的过程也许漫长。
但他有耐心。
这一世,他学会了等待。
学会了在平淡的日常里,感受时间如何一点点改变一切。
包括他自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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