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帘被掀开时,一股熏人的香料味先飘了进来。
赵兴派来的使者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,身着锦袍,手里托着个描金漆盒
进门就堆着笑拱手:“雷将军,我家大人听闻将军不幸坠马,特意备了些滋补药材,让小的送来,盼将军早日康复。”
雷庭风坐在案前,指尖轻轻叩着桌沿,目光扫过那漆盒,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有劳赵大人费心了。本将军不过是骑马时不慎失了稳妥,些许小伤,怎好惊动赵大人?不知赵大人消息如此灵通,我这刚受伤就派人前来探望,有劳了”
说话间,他又掩唇咳了两声,脸色因咳嗽泛起浅红,倒真像受伤严重的模样。抬了抬手,特意露出绷带,使者的表情一丝没逃过雷庭风的眼睛。
那使者脸上的笑僵了一瞬,又很快掩饰过去,眼神却在帐内悄悄打量,一会儿扫过雷庭风手边的药碗,一会儿又瞟向雷庭风的手,像是在确认伤势真假。“试探着问,“方才进营时,见将士们操练得紧,不知将军近日可是有什么部署?”
雷庭风抬眼,目光陡然锐利起来,直看得使者心头一紧。“边境不宁,将士们勤加操练,是为保一方安稳,这难道还需向赵大人报备?”他语气冷了几分,“使者若是送完药材,便请回吧。军中事务繁杂,不便久留。”
这话已是逐客令。使者不敢再多问,忙躬身应道:“是是,小的不敢叨扰将军。将军安心养伤,小的这就回禀我家大人。”说罢,他放下漆盒,匆匆躬身退了出去,帐帘落下时,还能隐约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。
帐内瞬间安静下来。雷庭霄从帘子后走了出来,沉声道:“这老狐狸,是派来探虚实的。”
雷庭风点点头,起身打开盒子,里面虽有参片、当归等滋补之物,却混着一味不易察觉的寒凉药材——若是l虚之人长期服用,只会加重病情。他冷笑一声,将盒盖重重合上:“赵兴这是盼着我好不了啊。不过也好,他越急,越容易露出马脚。影卫那边可有消息?”
“刚传回来的。”雷庭霄从枕下摸出一张纸条,递了过去,“影卫查到,赵兴的私兵藏在京郊的废弃矿洞里,兵器库则在他府中后院的地下密室。另外,朝中那位李大人已回信,说愿助我们一臂之力,只等我们拿到确凿证据,便在朝堂上揭发他。”
雷庭风展开纸条,借着烛光看清上面的字迹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“证据很快就有。明日我让影卫潜入矿洞,拍下私兵操练的图纸,再设法拿到他私藏兵器的清单。等一切准备妥当,咱们就给赵兴送一份‘大礼’,让他为当年的所作所为,付出代价!”
烛火在雷庭风指尖的铜制烛台上跳动,将他眼底的寒光映得愈发凛冽。他将纸条凑到烛火边,米黄色的纸页瞬间蜷曲成焦黑的灰烬,被他随手捻碎,洒进桌角的青铜冰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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